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,只有两人略显尴尬的呼吸声。
刘海反应极快,“唰”地一下将那份“情趣诏书”猛地合拢,干咳了两声,用一种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:“咳咳……那个……公孙将军,事情是这样的。昨日本来太后与我商议,初步是让你暂代幽州刺史一职,这封……呃,就是当时拟定的草稿。”
幽州刺史和幽州牧那可是云泥之别!
州牧相当于一方诸侯,军政大权独揽;而刺史,更多是监察之职,权力有限得多!
虽然幽州刺史的官职比他现在这个北平太守的官职大一点。
但公孙瓒听到这话,心中还是“咯噔”一下,脸上的激动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。
就像原本以为能吃到山珍海味,结果被告知只有清粥小菜,这落差也太大了!
刘海立刻话锋一转:“不过!”
这一个“不过”,瞬间又将公孙瓒的心吊了起来。
“经过昨夜,我与太后……深入浅出、彻夜不眠地反复磋商。”
刘海挑了挑眉,“我是殚精竭虑、据理力争,向太后详细阐述了公孙将军你的能力、威望以及对稳定幽州的不可替代性!最终,太后被我的诚意和理由所说服,决定破格提拔,改任你为——暂代幽州牧!”
他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,听得公孙瓒是感激涕零,热血上涌,只觉得刘海对自己恩同再造,几乎又要跪下叩首。
“诶,公孙将军不必如此。”
刘海虚扶一下,阻止了他的动作,“只是……出来的急,那份正式任命你为幽州牧的诏书,被我……不慎拿错了。”
他叹了口气,“这份是之前的,作不得数,作不得数啊!”
公孙瓒此刻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对刘海的无限感激之中,刘海说什么就是什么。
他连忙说道:“无妨!无妨!刘祭酒日理万机,偶有疏漏实属正常!”
此刻的公孙瓒对刘海的信任已然达到了顶峰,别说只是拿错了诏书,就算刘海现在说太阳是方的,他都会说刘祭酒说得对。
“回头,我让亲兵给你把正式诏书送来!”
“多谢刘祭酒!”
公孙瓒再次躬身。
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家常,氛围相当融洽。
刘海随口问了一句:“公孙将军,准备什么时候返回北平?”
公孙瓒此刻心情极好,闻言立刻回道:“回刘祭酒,幽州事务繁杂,既然旨意已定,我打算尽快动身,返回北平交接太守事务,然后便前往蓟城,着手处理州牧事宜,尽快稳定局面,不负刘祭酒与太后重托!”
之前刘虞做幽州牧的时候,怀柔异族,他都快被憋坏了。
现在,他已是迫不及待想要走马上任,大展拳脚。
“嗯,尽早回去也好。”
刘海点了点头,表示赞同,随即话锋一转,“对了,公孙将军,宝月姑娘……与我甚是投缘。若是她想留在无极县……不如就让她留下来,你看如何?”
公孙瓒听后一愣,挠了挠脑袋。
刘祭酒怎么突然说这个。
没听说宝月想要留在无极县啊!
昨日公孙宝月回来后,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没出来。
“若是宝月想留下我定不会强求。”
“如此便好,我去问问宝月姑娘。”
说罢,刘海便起身朝门外走去。
孙宝月的房间就在隔壁,刘海走到门前,轻轻敲了敲房门:“宝月姑娘,在吗?”
房内沉默了片刻后,房门才被拉开一条小缝,公孙宝月的半张脸探了出来。
她的发髻有些松散,几缕青丝垂在颊边。
当看清门外站着的是刘海时,脸颊上立刻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,如同白玉染霞。